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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屈氏是我們先祖遷徙來會稽後給自己取的姓氏。”

這是淩源講故事前的第一句話。

當年的弗宓女眷其實在離開弗宓之後就準備拋棄了自己的一切,換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重新開始,它可以是遼闊的荒漠,可以是被雲霧掩蓋的毒瘴,可以是無人的草原,也可以是極寒之地的深山老林,可她們就是沒有想過溫軟的江南。

她們與魏國大軍會面後碰到齊征,可實際上,找上她們的卻也是齊征自己。

她們都已經打包好了行李準備在這場征戰後離去了,可是卻被齊征一番言辭懇切之語又留下了。

他說:你們乃是有勇有謀的女巾幗,我深感佩服,實在不忍心你們就如此沈寂,不若我替你們到江南尋一個另外的營生住處,改頭換姓,也好過舉族流浪?

彼時弗宓女眷還剩一百三十人,為首的是曾經的長夫人,也是她帶領的眾女在中原皇朝攻城那一日反殺大祭司。

她們不信男人,可她們不會再虧待自己。

她們已經見過了世間最惡的利用與壓迫,那是幾乎剝身抽骨般的苦痛,齊征尚且不知他招惹上的已經是一群被逼到冷酷無情的惡鬼。

在弗宓這樣惡劣的環境都能放手一搏取勝,若能去江南,她們並不覺得自己會活不下去。

能住環境更好更富庶的地方,誰又會去那條件艱苦惡劣的不毛之地呢?

最終她們決定與齊征虛與委蛇,去江南。

她們學會了示弱、學會了扮可憐,齊征作為西征大將軍兼,有得是辦法不加註路引便將她們改頭換面偷送進中原境內,在祿景三十九年,她們到了會稽。

她們不會說中原話,又生了一幅顯眼的西域面貌,最終被齊征帶上了一座位於嘉應縣下的小島上,這裏與世隔絕,不會有外人前來,四季如春,生活舒適,齊征還在島上大興土木,建了不少頗為華麗的屋舍小樓,最中間有一座大樓,在弗宓女眷登島之前,這裏還有一群被縫上眼睛,割掉舌頭的少女。

跟在大祭司身邊精通邪法見慣了殘忍事的長夫人幾乎立刻便瞧出了齊征打的主意。

——這座島是他洗錢享樂的淫.窩。

這些少女們是他選下的侍女,因為怕此事洩漏,所以縫上了她們的眼睛,割掉了她們的舌頭,而弗宓女眷便是他選下的第二批侍女,因為她們皆面容明艷且不精通中原話,所以普一上島並未對她們施加諸如那些少女們遭受的刑罰。

弗宓女眷們卻並不覺得怕,她們掐準了齊征起碼還要一年才能回來,島上有什麽變動,齊征知道不了。

於是她們選擇了第二次出手,幹脆斬殺島上監管她們的齊家人。

大抵是原本的少女們過於柔弱,十來個少女只需二三人看管便可,整個島上的侍衛也不過三四十人,而她們有數百人,足夠她們反殺掉所有看管她們的侍衛,然後掌控劫持每三日前來一次貨船。

在祿景四十年的初夏,她們終於能夠自由地從島上出入。

她們看到了嘉應縣正熱火朝天地為齊征修祠廟,了解到了江南幹旱顆粒無收百姓唉聲嘆氣的怨憤,了解到了朝堂局勢,在對信息的快速整合下她們決定丟掉利用價值已經近乎於無的齊征,改為找機會聯合皇帝,將齊征打入谷底,而她們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小島上住得很習慣,那裏很適合成為她們今後生存繁衍的地方。

她們花了點心思聯系上了黃門太監郭峰,彼時皇帝寵幸宦官,世家官員與太監之間的爭端日益加深,幾乎快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郭峰代表了太監階層的最高利益,而齊征則代表著世家門閥的榮耀,一旦他加封大將軍,便必然會分去太監掌控在手中的關乎軍隊的權柄。

沒有周旋太久,郭峰便答應做了這個給她們和祿景帝牽橋搭線的人,他做事極為謹慎,只為將自己摘出來,為弗宓女眷們構建了極其可憐的身世,並且直指齊征能如此勢如破竹,背後有大半功勞是歸功於弗宓女眷的真心指點,陛下的帝威遍及四海,令人臣服願鼎力相助。

於是祿景帝聽信了他的讒言接見了弗宓女眷,並且與她們達成了合作,本就搖擺不定的心有了實處,終於決定徹底舍棄齊征,甚至可以說準備直接向世家門閥下手,將皇權的刀伸向尚且還在做美夢的齊家。

再往後便是傅雅儀她們所知曉的,西征大將軍祠頻頻出事,青雲觀得祿景帝授意協助扣下這座祠廟後續可能出現的影響力,並且波及到齊征本人。

齊征歸來後在會稽得到了祿景帝的秘密會見,只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他做的那點兒破事舉世皆知,要麽他舍棄權柄念他西征有功賞他去健康做一輩子富貴閑人。

齊征選了第二項,於是他沈默無言地離開了會稽,接受了祿景帝對他的處置。

而弗宓女眷得到了他的島,開始在那上面駐紮下來,並且解救了被齊征禍害的少女們。

可這並不是故事的結局。

長夫人在齊征被扣建康後才發現,她們若想在江南生存,就不可能有單純又自由的活法,這裏的一切都需要靠利益置換,她們兼青雲觀為祿景帝偷偷創建了貧月教抑制百姓反抗,那就相當於她們知曉了帝王的短處,在她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隨時可能鏟除她們。

於是長夫人開始尋找青雲觀這個同樣知曉一切的道觀是如何留存下來的,她發現是因為名聲和錢。

青雲觀那時已有將近五十年的歷史,算是一座古寺,名聲極大,裏面的道長們自上而下,都是為皇室服務,一開始就是皇室教化百姓而設立的道觀,錢是指為皇室洗錢,當然面對皇帝不可能說得這麽直接,主要是為皇室提供稅款的,洗錢一事是青雲觀自己做的。

長夫人做不到讓弗宓女眷的名聲變大,那她只能幫著洗錢掌控主動權,讓皇帝舍不得這塊肥肉。

一開始青雲觀裏是靠經算科斂財,一般通過做科儀,賣符箓之類的法子斂來大額金錢,可是這樣太過明顯了些,也稍顯費力了些,自嘉應縣的雷擊木產生後,他們斂財的法子便成了售賣這更為方便的雷擊木,尤其在災荒之年,借貧月教的這幾年,下層渲染求神供佛,上層渲染災年要留護身法器庇護己身,一塊雷擊木牌能夠賣出天價,青雲觀新建立的雷擊木科幾乎立刻成為了青雲觀主要的財政支柱,也給建康皇室提供了大量的錢財,保持他們的窮奢極欲。

長夫人等的便是這個時候,雷擊木的原木進口在嘉應縣,嘉應縣能夠形成雷擊原木的原因是弗宓女眷們做下的手腳,她們熟練操控雷擊頻率,可以讓嘉應一年產數百顆雷擊木,那也可以讓嘉應一年半棵不產,直接斬斷青雲觀依賴性極強的產業鏈。

自然,青雲觀若失了這一條卻還是能夠依靠經算科的課儀重新斂財,可在雷擊木科設立後他們為了顯示觀內慈悲將課儀定價極低,可以走入平民百姓家,江南世家總帶著門閥高貴感,不願與平民百姓共用一事,本就不太愉悅,可出於對道觀的信任而接受了,若此刻停了雷擊木的供應而提高了科儀價錢,他們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瞧不出青雲觀這個帝王的暗牌究竟在做什麽?

而青雲觀一旦失去自己的作用,也隨時可能落得一個被帝王舍棄的下場,長夫人於是得以和青雲觀進行第二場交易,青雲觀主保住她們,並且每隔十年便推舉一名弗宓女子掌管雷擊木科,她們替青雲觀完成斂財的重任。

彼時青雲觀長別無選擇,哪怕祿景帝還沒有實施鏟除她們的行動,他也必須要想辦法扭轉祿景帝的想法。

於是從此之後,弗宓女眷徹底在會稽立足,不用再終日擔心什麽。

到了現在,弗宓女眷與青雲觀的約定依舊存在,青雲觀也已經自前朝為皇室斂財,變為了為自己斂財,魏國皇帝或許知道青雲觀在幹什麽,可是也懶得再管,因為那時的江南世家們侵占的田產和財富哪一個都比戰亂中要明哲保身還要為皇室提供軍備資金的青雲觀要富有,只要他們不亂來不過分不舞到明面上,在江南依舊可以立足。

而這一次十年中被推舉上位的便是淩源。

她是長夫人一脈,在島上便是被培養做青雲觀這個位置的接班人,年歲到了便也能直接過來上任。

只是她未曾想過,自己會遇到有人攜她們的祖先前來。

幾百年前被犧牲獻祭的姑娘大多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是後來離去的那一批弗宓女人們的女兒妹妹,她們拿下長陵島後取最中間的高山為她們立了衣冠祠,裏面供奉一百零八個長生排位。

曾經的弗宓現在的落北原崗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一場夢,她們回不去,也挖不了那座令她們痛恨又痛心的邪神像。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淩源講完後窗外的天色都已然黑沈,她面上的神情是平靜的,過去先祖們的故事離她太長也太久了,她或許會有些感慨,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現存的利益是否被能夠留存。

經歷了十二代,弗宓女眷已經壯大到了近千人,長陵島上沒有男人,連淩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這不重要,她從小便被教導要以島上利益為重,青雲觀已經是她們錦上添花的東西,有或者沒有都沒什麽關系,她們掌控雷擊木科這麽多年,早已有了穩定的客源,哪怕離開了青雲觀也能為島上賺到無數金錢。

所以她並不介意告知傅雅儀她們青雲觀的斂財行為,事實上江南大部分道觀寺廟都腐朽至極,斂財行為只分多少罷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傅雅儀指尖把玩著白玉煙桿,饒有興致道:“所以你們的先祖留在中原的手段是通過幫皇帝斂財迷惑百姓?”

淩源瞇了瞇眼,大抵聽出了傅雅儀話語中那一點高高在上,她頷首道:“是,可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問題。”

誰都不能要求在那樣險惡條件下存活的弗宓女眷擁有一顆良善之心。

傅雅儀問道:“你們不會覺得對中原百姓懷有一點愧疚嗎?”

“哈,我們的先輩連存活都險些存活不下去了,你們難道還要一群異族人去思考該如何善待中原百姓嗎?”淩源嗤笑道:“我們的先輩能夠力排眾議將活人獻祭從貧月教義中刪去改為用牲畜已經是她們最大的善心了,你們中原那時的皇帝可是想著要留存活人獻祭的法子,比我們更狠毒呢,因為那樣就會演變成百姓內部的鬥爭,就和我們一樣。”

“我們的功過是非,自有後世評判,”說著她略微一頓,有些好笑道:“不過我們在史書上連一筆都沒有,也無人能評判了。連你們都要如此尋尋覓覓才能尋到過去發生的事中的一點蹤跡,更遑論今後呢。”

說是這麽說,可她有點失望倒是真的,或許是沒有想到傅雅儀這樣一個在西北掌控權勢的女梟雄會問出這樣的話,這段時日若不是查清楚了傅雅儀的身份她也不會這麽輕易前來拜訪了。

傅雅儀並沒有理會她略顯尖銳的話,只繼續問道:“齊征在回到建康之後沒多久就聽不到消息了,是你們幹的嗎?”

淩源淡淡頷首,“是,那時的皇帝留著他還有點用,等齊家敗落後他就沒用了,我們給他偽造了一場醉酒溺斃的假死,然後把他縫上眼睛割了舌頭丟到了長陵島後的暗礁上自生自滅了。”

傅雅儀笑了笑,“那我沒有耗費心力幫錯你們。”

淩源蹙眉道:“我沒有聽懂您的意思。”

傅雅儀和餘姝對視一眼,沖餘姝揚了揚下巴示意,餘姝聞言也笑起來,“這事兒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想走一趟是為弗宓女眷們的過往而來,想讓那一百零八個可憐的姑娘能尋到自己的親人,而不是沈默著被埋進土裏,讓過去那些殘忍的真相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其實我們付出點心力也不算什麽,可若是尋尋覓覓的結果是你們這些後人過得不好,或者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再被傷害一通才掙紮著求得一條生路,那便讓人心底淤著一口氣,一開始我們還以為你們受到那齊征的迫害不得不用嘉應縣的祠廟反擊,還是那樣柔和善良的法子。”

“可現在知曉了你們一開始便有謀算,行事果斷,不拘小節,該狠的時候狠心,便讓這個故事顯得很爽快,也讓我們這群探尋這個故事的人覺得自己費心尋求的答案是個好結局。”

淩源聽懂了她的意思,楞了楞之後沒忍住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們……”

“以為我們會因為你們曾經的作為而批判你們?”餘姝樂了,“你們做的這些事算什麽大奸大惡呢?我們見過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你們還排不上號呢。”

弗宓女眷們為了掙紮求生犯過的錯或許是有的,可那從未到過一個需要被她們這些從未參與過的人評判的地步。

她們沒有經歷過她們的困境,沒有被迫做出她們的選擇,那便不可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去批判她們的所作所為,因為將任何一個人丟去這個族群中,也不會有更好的選擇了。而迷惑百姓引導百姓的事,歷朝歷代起義的時候都有,打著一個教派行事是最方便籠絡百姓的事,無論成功或不成功,都要被讚嘆一番好計謀,說一番有功有過,沒道理到了她們這裏就要將這些事揪出來說。

至於斂財之事,江南哪個豪族不比她們斂得更多?哪怕是餘氏一族上下滿門皆被嚴令約束不得故意侵占農田,也無法真正滅絕侵占田莊兼並土地的行為,每十來年總有那麽一兩個越界的被餘氏家主打罰了,至於別家那更是不知收斂,多的能夠侵占千畝農田以上,相比之下,弗宓後人只是靠雷擊木牌賺點江南豪族的錢都顯得那麽清新脫俗。

淩源在江南待了這麽久,還是第一回聽到這種論調,頗有些驚詫,向來裝得仙風道骨的道長也忍不住試探問道:“你們落北原崗的民風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傅雅儀勾唇:“只是我們這樣而已。”

淩源明白了,沖傅雅儀再次躬身,只低聲道:“今日天色已晚,貧道擇日再來拜訪女善人。”

骨壇被挖出來了那邪神像自然也挖出來了,傅雅儀和她商談了一下邪神像她們準備怎麽處理,什麽時候能去落北原崗處理,淩源雖出門在外高高低低是個青雲觀的長老,可在島上做決定的還是她母親和其她耆老們,這事兒得回島問問。

她著急回去,便也沒有久留,迅速離開了。

耳室裏頭聽了一下午墻角的林人音幾人走出來,皆是一臉聽了個爽快的好故事的愉悅。

幾人用過晚飯後商量起下面的去路,長陵島她們倒是想去瞧瞧是個什麽模樣,可是時間有點兒緊,島上的女眷也不一定樂意她們這些外人登島,按淩源的說法,長陵島到了現在應該依舊帶著封閉性,普通人進不去。

而她們送完了骨壇,和弗宓女眷們商量好何時去落北原崗去走金身邪佛後應該要直接去一趟揚州給李寧希送還她的骨壇回李家。

再往後還要花將近一個半月在年末回落北原崗,現在已經快九月底了,去完揚州大概就十月中了,算算時間,她們的時間並不算富裕。

當然,等淩源消息的這幾日,她們還是很閑散的,能接著在江南閑逛。

過了這麽一日,眾人都有些累,早早便散了場,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臨到門前,幾人擠擠攘攘,餘姝卻感覺自己掌心被塞進了一張紙條,她不動聲色握緊拳頭,進了房門後才敢展開這張紙條。上面用被狗啃了一般的字寫著——揚州的探子回來了。

上回餘姝去向鸞鸞借人,可實際對那些人員的掌控權依舊歸屬於鸞鸞,要想避開鸞鸞那是不可能的,別看鸞鸞這些時日和大家親親熱熱,可她該有的本性半點沒變,就像她明明知道餘姝打探揚州情報必然有別的意圖,可她也不會稟報傅雅儀,而是樂呵呵的準備看看餘姝的熱鬧給自己找點樂子。

餘姝吩咐揚州的探子深挖揚州名門的隱私,著重深挖那頂尖的一撮。

待她沐浴完後小心翼翼敲響鸞鸞房門時見周圍沒什麽人一溜煙便跑了進去,裏頭的小幾上已經有了好幾摞信件,鸞鸞手下的信件基本都是靠畫的,畢竟需要體恤一下村民們和他們老大一樣,對漢字的不太精通。

鸞鸞見餘姝也沒拿到紙條後便立刻過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似是在心底思考她是真對這些消息不著急還是單純沈得住氣,可她沒有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反倒笑瞇瞇問:“不是只要打探你們老夫人的家族嗎?為什麽這一回你又吩咐我手底下的人打探整整十七家江南名門的消息呢?”

餘姝手裏翻著信件,勾唇淡淡道:“我好奇,不行嗎?”

“我一個西北窮地方來的人,想看看這些名門望族有什麽八卦沒什麽問題吧?”

鸞鸞反駁道:“你少來,我問了你們的侍從了,你去落北原崗之前就是江南的豪門。”

這倒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餘姝坦然以對,“哦,我想看看我落敗之後的小姐妹們過得怎麽樣不行嗎?”

“真的?”鸞鸞探究道。

餘姝點點頭。

應付起鸞鸞倒不是什麽大事,她早就想好了天花亂墜鬼迷日眼的語言迷惑她想歪。

比如她曾是揚州最嬌艷的那支花,卻家族覆滅,慘遭落敗,且遭最痛苦時遭襲日姐妹們捧高踩低,現在她王者歸來,默默蟄伏探聽消息,她餘姝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這個靈感是出自念晰前幾日看的話本子,好像叫什麽《千金覆仇雜記》,念晰看得津津有味,餘姝細究了一番其中的狗血元素,覺得非常適合用來哄鸞鸞。

再比如她曾經是揚州名門閨秀之首,愛慕者重,她與xx情投意合,可她失去身份家族落敗不得不前往落北原崗這一苦寒之地,被迫委身傅雅儀與傅雅儀日久生情,可她與傅雅儀日久生情,此時再回江南,心中五味雜陳還是忍不住去打探那人消息,最終發現有緣無份。

這個靈感出自她自己前幾日隨手看的話本子,叫《身已許卿,再難許你》,餘姝覺得這個故事有點兒虐戀情深,適合鸞鸞這種喜歡刺激狗血的人,要是把她往這個方向引,她說不定會勸餘姝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一邊吊著傅雅儀一邊和xx偷情,而且還要自薦給餘姝把門,風險比較大,要是鬧到傅雅儀那裏去,她肯定說不清還要被懲罰,被她砍掉了。

倆人翻看了不少信,大多是些逸聞趣事,比如誰誰誰家的小姐和誰誰誰家的公子偷偷談情被發現了,鬧了個好大的笑話,再比如誰家公子被人騙去賭場把身上的錢都賭光了,最後被他家長輩在賭場吊起來抽,至於女眷那頭的大多是些歌會詩會上的逸事,揚州的名門閨秀很少在明面上發生齟齬鬧出笑話來。

鸞鸞看得津津有味,翻得也很快,而餘姝則在其中慢慢的不著痕跡的翻找,翻到最後,她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封信上寫的是——盛菀巷王家疑似鬧鬼,正舉家前往蒲廟山祈福。

鸞鸞:標準樂子人

姝寶和鸞鸞這個大嘴巴共享信息就等著未來被傅女士抓個正著狠狠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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